改命!

    康熙心中一凝。

    逆天改命之法,何其艰难。

    “这……还请萨满直言。”

    萨满深深看康熙一眼,“六阿哥之劫难过,若是能改换命数,遮掩天机,尚可救得阿哥性命。”

    “只要能熬过那一日,阿哥的劫算是过了。”

    康熙凝眉不语。

    “肉身难愈,已是天命。可阿哥神清目明,敏捷多思,不是命衰之像。”

    康熙更是犹豫,可思虑再三,他还是问道。

    “改命之法,何为?”

    萨满附耳低语,耳授密法,转换天地阴阳。

    康熙许久不言,只深叹一口气。

    “多谢萨满赐教。”

    心中却是犹豫。

    康熙想了许多法子,只想让胤祚病愈。

    与胤祚关系不错的南怀仁带药入宫,求见康熙,说明此药治风寒之状,发热之状有效用。

    康熙本不欲让胤祚服用这西洋药物,可事到如今,他想着萨满的话,竟是准许了。

    胤祚用后有所好转,可见效不大,很快就反复上来。

    康熙本要发作,觉得是药效不佳,可一细想,又恐不是如此。

    这几日他见胤祚见的频繁,心里装着事情,免不得情绪压抑了些。

    胤祚却很懂事,天天逗他开心,这孩子,自己都病的如此了,还想着别人呢。

    康熙看着儿子那消瘦的脸颊,和那双与病容格格不入的耀眼明亮的眼睛。

    “小胖子都瘦下来了。”

    “才不是呢,胤祚从来不胖!”

    胤祚抗议,小小吐槽了句。

    “可惜那些衣裳了,穿着都不合身了,唉,那可都是银子啊。”

    胤祚唉声叹气,活脱脱像个守财奴。

    康熙想提一下自己的嘴角,显得开心些。

    “你去挑料子,阿玛让梁九功去尚衣局,都给你做新的。”

    胤祚理所当然的点头,“那可不,那可不,汗阿玛都说好了以后私库随便我用。”

    “儿子用阿玛的,天经地义!”

    好像那日的祭祀没有改变什么。

    胤禔以为祭祀过后,胤祚很快就能好起来。

    毕竟,看看,看看,这孩子精气神多么足,不像个病人。

    身上呢,一直喝着药还好不了,这不就和神灵有关了吗?

    可是,汗阿玛那里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胤禔从疑惑不解到着急愤怒。

    五月十日,他看着胤祚身子越发虚弱,甚至想闯到乾清宫去要个说法。

    可是,胤禔去了,也没得到答案,康熙避而不言。

    胤禔只能去找胤礽,“不能这样下去,汗阿玛到底有什么顾虑不谈,六弟的身子可拖不得。”

    “你是储君,是太子,说话总比我有用,现在怎么也要起点作用,才不辜负胤祚跟在你屁股后头叫了那么多声哥哥。”

    胤礽这几日何尝不是着急,可萨满他私下也见过,一言半语也不和他透露。

    汗阿玛那里……

    胤礽旁敲侧击,却也没有消息。

    他也要按耐不住了。

    这次胤禔过来,何尝不是用话激他,太子心知肚明,可也没有反驳。

    当晚,胤礽亲赴乾清宫与康熙交谈,父子二人推心置腹,外人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可胤禔发现——太子回来也一言不发,和个闷葫芦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人告诉他啊!

    胤禔愤怒。

    可任由胤禔怎么说,胤礽也没有多透露。

    “这件事只能由汗阿玛决定,你我都无从插手,汗阿玛……”

    胤礽犹豫。

    “汗阿玛怕是,心中已有定数。”

    “这事急不得。”

    胤禔可不管他磨磨唧唧,当他猜灯谜呢!

    “什么急不得,我只知道六弟身子快熬坏了,人快熬没了!什么急不得,人没了就行了是吧,就不用急了!”

    胤禔狠狠踹了毓庆宫的椅子一脚,看那眼神,好像踹的不是他脚边的椅子,而是另一边坐着椅子的人。

    “你冷静一点,这法子没法急。”

    胤禔都快气笑了,“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法子让你们为难成这样。急不得急不得……”

    胤礽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话。

    “天机不可泄露,汗阿玛的打算,我也不是全然清楚。”

    胤禔看太子表情,有听到他换了“我”的自称,知道他此刻恳切是真,也冷静下来。

    “好,就一句准话,能不能好。”

    胤礽也盯着他的眼,神色认真,“可为!”

    “那就好,记住你今天的话,现在,我去守着六弟。”

    胤禔一脚踹开门,门边守着的宫人吓得一激灵,忙躬身以候。

    胤禔看也不看,夺门而出。

    时间这几日过的好像格外快,胤祚喝着药,每日躺在床上往嘴里狂塞各式菜肴,却还在变瘦。

    胤禔看在眼里,更是哀怨。

    怎么就不能给他个明确的信。

    只说不着急,看着胤祚那样,他能不着急吗?

    好吧,胤祚不着急。

    胤禔脸都黑了,身子都弱成这样了,他还心宽似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