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子衿与苏乐悠那场不顾一切的私奔,新帝心中对武安侯府生出了难以逾越的隔阂。
自此,侯爷便渐渐远离了朝堂的纷扰,对那些权力的游戏不再过问,只愿在这有限的生命里,与亲人共享天伦之乐。
然而,他对陆子衿的思念与担忧却从未减少,于是,他秘密派遣了心腹之人,踏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他们。
他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寻得他们的踪迹,他并不强求他们回归侯府,哪怕是让自己这把老骨头亲自前去,给他们带孙子也成。
武安侯将这拨浪鼓当宝贝,睡前总要拿出来仔细擦拭一番。
另一边,张嬷嬷在一次外出时,也意外地收到了一份神秘的礼物。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将一个不起眼的盒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张嬷嬷疑惑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块色彩斑斓的花布,上面绣着“十安”。
张嬷嬷的目光在花布上流转,那细腻的针脚,熟悉的风格,让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她赶紧将东西收好,匆匆返回了慈宁宫。
太子妃如今已经是太后了,当她凝视着那块色彩斑斓的花布时,眼眶不禁湿润了,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十方之地皆平安,真是个好名字。这么花哨的布料,想必是个女娃。”太后轻声呢喃。
她仿佛已经能想象到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穿着用这块花布制成的衣裳,活泼可爱的模样。
张嬷嬷站在一旁道:“老奴瞧着也是如此,姑娘心里还是念着娘娘的。这花布,就像是她给娘娘送来的喜讯。”
太后决定亲自前往侯府。武安侯府上下得知太后驾临,立即隆重款待。
在侯府中,太后看着自己的亲家武安侯,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她对武安侯的儿子拐走自己的女儿感到不满,但此刻,她更愿意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他。
太后示意张嬷嬷将那块花布递给武安侯。武安侯接过花布,仔细端详,脸上露出惊讶与喜悦交织的神情。
“是女孩?”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你对女孩不满意吗?”太后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臣这里也有一件物品。”武安侯连忙解释道,同时让刘氏回屋取出那只拨浪鼓,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拨浪鼓,只见上面刻着“九思”二字,心中顿时明了。
“莫非是龙凤胎?”她惊喜地猜测道。
武安侯闻言,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应该是如此的。”他激动地确认道。
想到陆家即将迎来第一个女娃,武安侯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他忍不住开始担心,也不知道那混小子会不会抱孩子,这尿布又会不会换的。
太后当日心情格外愉悦,在武安侯府用完膳后才缓缓回宫。
这一举动让武安侯倍感意外,他原本以为太后只是来报个喜讯,没想到竟会留下来用膳。而且这态度...也太不寻常了。
起初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报喜会报到太后那边,若是太后知道,那不是圣上也会知道。
如此一来,陛下很可能会派人追查他们的行踪,他们精心策划的私奔计划就会暴露无遗。
渐渐地,他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这个猜测太过惊人。
他不敢说。
也不敢往深了想。
怪不得!
怪不得啊!
怪不得,他们要跑了!
...
再收到京城的消息已经是五个月后,听说宁王起兵造反了。
彼时,陆子衿正温柔地抱着年幼的九思,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入睡。
而岑玉安则在一旁,同样小心翼翼地抱着十安。
苏乐悠被他宠得不像话,这个不给干,那个不能做。
她想抱抱孩子,他也怕她会累着。
当时她生孩子时大出血,把陆子衿着实是吓坏了,她疼了一天一夜,他在外头哭了一天一夜。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风雨飘摇,危机四伏。
宁王率领的数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皇城,铁蹄之下,昔日的辉煌与安宁瞬间化为乌有。
穆骁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纷乱的世界,心中五味杂陈。
他长叹一声,对身旁的阿九说道:“阿九,你说,如果子衿没有离开,朕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这江山社稷是否会少些波折?”
穆骁终于坐上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然而,权力的巅峰并未带给他预期的满足与快乐,反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空虚。
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他总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错了。
阿九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陛下又在想陆大人了。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赶来,低声禀报:“陛下,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您随属下立即撤离。”
穆骁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朕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言败,更不可弃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