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悦萌盯着席承熙,眉目倒真有几分像她爹樱毅航。

    不过,既是私孙子,为何叫林熙?

    席承熙坐在角落里,感受到车内压抑的气氛。

    黑溜溜的眼睛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敢出声。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烟柳巷。

    樱悦萌和石依柳下了车,一眼就瞧见不远处樱夫人正带着人堵在一座院落门口,叫骂声不绝于耳。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勾引我家老爷,还生出个孽种,

    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给我出来,出来”。

    樱夫人怒目圆睁,手指着紧闭的院门,声嘶力竭地吼道。

    秦妈妈在一旁附和着:

    “夫人说得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好好收拾”。

    洒扫嬷嬷们也跟着起哄,一时间,院落门口吵吵嚷嚷,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院内,林宝儿和樱毅航急得团团转。

    “要不,我出去会会她,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

    当初与你在一起时,我就知会有今日,我有准备,樱郎,你就让我出去吧”。

    樱毅航叹口气,心疼的看了一眼林宝儿:“委屈你了,宝儿”。

    林宝儿摇头:

    “宝儿得樱郎疼爱这么多年,还有了聪儿,宝儿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再说,夫人总不敢打死我的”。

    林宝儿料定樱夫人不敢打死她,天子脚下,樱夫人是太傅夫人,怎么着她也要顾及几分的。

    她是外室不假,得樱毅航雪藏多年疼爱多年是她的本事。

    何况,她还为樱家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还有了孙子。

    虽然那孙子她没见过。

    可聪儿说的话不会有假。

    反倒是樱夫人,夫君养外室,是她自己无能,没本事留住自己夫君。

    想到这儿,林宝儿心一横,整了整衣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院门外走去。

    樱毅航眉毛胡子拧成一堆。

    这下完了,老脸丢尽了。

    樱毅航想阻拦却又深知躲不过,只能忧心忡忡地跟在林宝儿身后。

    一踏出院落,林宝儿便直面樱夫人那如利刃般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微微屈膝见礼:

    “夫人,想必您今日来,是要个说法”。

    樱夫人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愤怒,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林宝儿被打得脸侧开,唇角瞬间溢出血来。

    樱毅航眉头皱了皱,并未上前阻止。

    林宝儿一身烟绿色衣裙,发鬓挽在脑后,发上簪着一支碧绿玉钗,绿宝石耳坠。

    鹅蛋脸,肤白如雪,柳叶眉大眼睛,翘鼻子樱桃口。

    妥妥的美人儿。

    身姿高挑,芊芊细腰盈盈一握。

    樱夫人气得发抖:“好你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贱人,勾引我家老爷,

    这么多年藏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还生了孽种,还有脸问我要说法”?

    林宝儿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直视樱夫人:

    “夫人,当年我与老爷相遇,是老爷救我于危难,后来情难自禁,才有了这些事。

    这么多年,我本本分分,

    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一心只想守着老爷和孩子过日子”。

    樱婉月在一旁忍不住骂道:

    “你还敢狡辩,不管什么理由,你破坏别人家庭就是错,今日必须给个交代”。

    林宝儿看向樱婉月,又扫了一眼周围气势汹汹的洒扫嬷嬷,缓缓道:

    “小姐,我知道自己理亏,但孩子是无辜的,还望夫人和小姐们能高抬贵手”。

    这时,樱毅航上前一步,挡在林宝儿身前,嗫嚅着道:

    “夫人,宝儿她……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您就……”。

    樱夫人怒视着樱毅航:“你还有脸帮她说话?

    你做出这等丑事,让我和整个樱府的脸面往哪搁?你还护着她”?

    “秦妈妈,给我打”。

    樱夫人发话,秦妈妈带着洒扫嬷嬷一拥而上,对着林宝儿和樱毅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樱毅航紧紧将林宝儿护在怀里,嬷嬷们的拳头全落在樱毅航身上。

    樱夫人气得咬牙切齿,上前一把拽开樱毅航。

    扯着林宝儿的头发就是一耳光,脚踢手抓就是一阵打。

    “老娘让你护,贱人,狐狸精,看老娘打死你个贱人”。

    场面一时失控了。

    席承熙坐在马车里,钻出小脑袋望向院落门口:“疯了,全疯了”。

    樱悦萌和石依柳看得战战兢兢。

    女人打架真是可怕!

    樱毅航被樱夫人拽在一边,嬷嬷们不敢打老爷,怕他护林宝儿,把他挡在身后。

    他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张乌青脸,心急如焚。

    赶忙伸手去阻拦樱夫人,大声喊道:“夫人,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樱夫人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用力甩开樱毅航的手,继续对林宝儿拳打脚踢。

    林宝儿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

    “夫人,饶命……饶命啊……”。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鼻青脸肿,身上也被踢得青一块紫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