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夺舍三年,她杀回来了 > 第407章 各自的思绪
    直到月亮高悬,照亮屋子的油灯再次被点燃,屋中的三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互相熟知的他们,只看眼神,便知晓自己想到的对方也想到了。

    最后是林思齐先开口:

    “今日夜色已深,绷得太紧或想的太多都容易步入死胡同,或许可以稍作歇息,明日再议。”

    李玄点头道:“妙衡真人的信,我守着。”

    林若初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放心,又往林思齐手里面塞了一瓶灵药。

    刚才是贪在发疯。

    嗔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但不意味着嗔不会行动。

    他们预料不到天命书下一步会做什么,又有谁会出事,只能把想到的先做了。

    林思齐接过药,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语带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对她身体里的桃鸢说。

    林思齐离开手,林若初才靠过去,掰着李玄的手去看他的掌心。

    被火烧过的地方已经发红肿胀,鼓起了水泡。

    还好他反应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那个字,才让她们今晚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

    可这个发现,也成了她们与天命书正式交锋的导火索。

    林若初不能确定贪刚才的妥协有多少真实多少虚假。

    也不能确定桃鸢的命对它来说是否真的是某种钳制。

    或许她们只是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明日又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可身为棋子的她们能做的实在是有限,不管林若初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到更好的制敌之策。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心疼看着李玄手上的水泡,取了颗药递给他:

    “怎么不给自己换点健康?就这么忍着。”

    李玄接过药,没有立刻吃,而是盯着掌心的伤口看了一会,才道:

    “这种时候会受伤也是好事,会受伤会流血会痛,便像是真实活着的人,而不是一颗受人驱使却不自知的棋子。”

    他刚要深沉,林若初便不由分说地将药丸取出塞进了他嘴里:

    “仗还没打完呢,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李玄把药吞下去,手上伤口愈合的同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此刻的林若初瞧着也是有几分狼狈的。

    额头的碎发全被冷汗打湿了黏在脸上。

    拳头也因为“痛击地面”红肿中泛着青紫。

    她语气虽然尽可能说得轻松,面上的疲惫却无法掩盖。

    林思齐大约是看到了她逞强的模样,不想她在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面前继续伪装,才以用休息做理由离开,留给她一个独自整理情绪的空间。

    李玄也同样取了颗药,塞到她嘴里。

    吞下药的林若初只觉得两人这样互相“喂药”的行为说不出的幼稚。

    她轻叹了口气,拉住李玄为自己擦汗的手:

    “不只有疼痛是真实的,温柔和柔软也是。”

    手指勾在一起。

    李玄便任她牵着,靠坐在窗边。

    没了贪的干扰。

    夜风又恢复了往昔的平和,带着一丝裹着花香的清风。

    上弦月挂在云层中,月光洒进来,把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映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有虫鸣的轻响。

    有夜露的潮湿。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那么真实。

    这样的世界,却可以被天命书随意操控更改。

    “天亮之后,就只有五天了。”

    她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李玄絮语。

    李玄点点头,与她一起看云后的月亮。

    哪怕是已经看了数十年的月亮,在这一刻他也忍不住去思考,这月亮的光芒是真实的,还是某本书为了某个原因而特地操纵这月亮映照在他们身上的呢?

    他与阿初又如何呢?

    今晚,他能在最后一刻救下那个字,阿初能参透“窥探”的含义,于赌局中赢下贪一筹,是不是因为他与嗔交换的愿望呢?

    他要的是“阿初此生顺遂”。

    若天命书的交换必要遵循因果律。

    那“此生”所对应的这一世便不会再被痴的棋盘影响才是。

    如果两本书的愿望产生了冲突,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不禁低头看向靠在他肩上的林若初。

    她未着粉黛的脸上被月光映出淡淡的绒毛,被战场风沙磨砺的面容透着坚毅和沉着,却仍带着年幼时那副不肯认输的倔强。

    五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若他们赢了,名字的代价又意味着什么呢?

    李玄想说些什么。

    但他最后也没有开口。

    林若初就那么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她确实太累了。

    灵药能够治愈身体的疲乏,却无法消除精神的疲惫。

    林若初的脑海里装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信息,太多的情绪,像涨潮的怒涛般翻涌不息。

    上一刻,她的思绪还无比活跃地在思考着种种的可能性,下一刻,当李玄的身上的温暖和气息传来时,那种短暂的安心和松懈,让她在一瞬之间便沉入了困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