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初这才发现自己的窘态。
素白里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右肩完全裸露在外,胸口衣襟因为胡乱系带而敞开大片,水珠正顺着锁骨往下滑落。
江柚白的耳根已经红得滴血。
他僵硬地转过身,剑鞘“咔”地抵住窗棂:“好了没有?”
李云初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湿发不断往下滴水。
“别催!吵死了。”声音中带着嫌弃。
“快点!”江柚白依然背对着她,声音紧绷如弦。
窗外雨声渐急。
李云初刚系好最后一根衣带,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喝声:“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有人来了。”
江柚白闪电般回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她猛地扎进浴桶。
李云初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便被按入水中,后背紧贴着江柚白的胸膛。
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迅速合拢,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别动。”江柚白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
李云初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以及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砰!”房门被粗暴踹开。
“废物!人都看不住!”暴怒的声音隔着水面传来,扭曲如鬼魅。
紧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声响。
李云初屏住呼吸,水下的世界变得异常清晰。
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能感觉到江柚白的手臂环在她腰间,灼热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
水面上,人影晃动。
一个黑影停在浴盆边,李云初浑身紧绷。
江柚白的手无声地覆上她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似是安抚。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
水波微漾,一只粗壮的手拨开水面花瓣。
李云初的心跳几乎停滞。
江柚白的手臂收紧,另一只手悄然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老大,窗边有脚印!”突然有人喊道。
那只手立刻收回。
“追!别让他们跑了!”
脚步声匆匆远去,房门被重重摔上。
又等了数十息,江柚白才带着李云初破水而出。
“咳、咳咳……”李云初大口喘息,水珠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滴落。
她转身看向江柚白,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怔住了。
江柚白素来冷白的肤色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暗沉如墨,正死死盯着她。
李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纱衣湿透后几乎透明,紧贴在身上。
“你……”她声音发颤,却发现自己的语调软得不像话。
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一股陌生的热流从小腹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不自觉地往江柚白身上贴去。
浴桶中的水泛着诡异的淡粉色,水面上飘着几片不起眼的绛色花瓣。
“浴桶的水有问题。”江柚白嗓音沙哑得可怕。
李云初脑中轰然作响。
她千防万防,什么东西都没入口,没想到他们居然把药下在洗澡水里面!
可是现在,她好热……
眼前的江柚白怎么这么诱人!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没入半敞的衣襟。
李云初不受控制地伸手抚上他的胸膛,掌心下的肌肉紧绷如铁。
理智在药性下土崩瓦解,她本能地贴上江柚白的唇,指尖插入他湿漉漉的发间。
两人唇齿交缠间,浴桶里的水被搅得哗啦作响。
江柚白的手已经探入她衣襟。
不能这样……
残存的理智在脑海中不断地叫嚣着。
他额头青筋暴起,突然狠咬自己舌尖,血腥味瞬间在口腔蔓延。
“不行……我们不能……”他一把推开李云初,踉跄着翻出浴桶,带起一片水花。
扯过床榻上的棉被,将她裹成粽子。
他抱起不断扭动的李云初冲向窗口,“忍着点。”
……
夜雨浇在两人身上时,李云初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滚烫的脸颊贴在江柚白颈窝乱蹭。
江柚白几乎是从二楼摔下去的,落地时护着怀中人一个翻滚,右臂被碎石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后巷口,凌云和上善早已备好马车等候。
当看到江柚白抱着裹在被中的李云初出现时,两人都愣住了。
江柚白衣衫不整,发梢还在滴水,而怀中的李云初更是面若桃花,双眸含水。
李云初正咬着他耳朵不放,而向来冷峻的江柚白,此刻眼尾绯红,呼吸粗重得像头困兽。
“你们这是……”上善话未说完,便被江柚白凌厉的眼神打断。
“去医馆,快!”江柚白声音冷厉,却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凌云立刻会意,迅速掀开车帘。
江柚白抱着李云初钻入车厢,帘子落下的瞬间,李云初已经挣脱棉被,像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
“你清醒点!”江柚白扣住她乱摸的手,“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馆了。”
“我是一点都忍不了!”李云初声音带着哭腔,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间磨蹭,“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