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阶的声音像一根扎进耳膜的钢针，林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阴阳眼的刺痛早从眼角蔓延到后颈，此刻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只能勉强分辨出那阴兵将的轮廓——青灰色的甲胄裹着腐肉，锈刀上凝结的血珠正啪嗒啪嗒砸在地面，在水泥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周局，封锁所有通风管道！"林夜扯下对讲机，指节抵着额头强迫自己聚焦，"陈二阶，你和杨灵视者守住二楼回廊，感知波动异常立刻喊。
苏九，去检查东边的汽油陷阱，活尸不钻套子了，但阴兵将这种老东西......"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怕火。"
"阴阳眼又超负荷了？"苏九不知何时凑过来，消毒水味混着她身上惯有的冷香直往他鼻腔里钻。
女法医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看我是重影还是马赛克？"
"滚。"林夜拍开她的手，却没躲开她顺势塞过来的药瓶——特制药丸在掌心硌得生疼。
他仰头吞下去时听见楼下传来陈小虎的闷吼："虎爷我焊死的铁门被撞出裂缝了！
这鬼东西力气比卡车还大！"
"马黑客，定位阴兵将的灵脉节点！"林夜反手把药瓶塞回苏九口袋，"刘四阶，你驭的小鬼去咬它脚腕；杨三阶，你的火符准备往甲胄缝里贴。
胡五阶，等会我数到三，给我在门口布道困灵咒——"
"队长！"吴狙击手的声音从顶楼传来，狙击镜的反光在林夜模糊的视野里一闪，"那东西抬头了！"
阴兵将的战刀突然扬起，锈迹剥落的瞬间，楼下传来成片的嘶吼。
林夜耳膜震动，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被操控的活尸正像潮水般退开，露出后方更浓重的黑雾——里面影影绰绰的，是二十年前被血月教屠杀的护教死士，他们的尸体早该烂在血月山的乱葬岗，此刻却裹着怨气站了起来，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指甲长得能划破钢板。
"开枪！"林夜的配枪已经顶在眉心高度，子弹上膛的脆响混着吴狙击手的枪响，"吴队，打眉心！
杨三阶，火符跟子弹走！"
第一发子弹穿透阴兵将的左眼窝时，那东西甚至没晃一晃。
腐肉翻卷的伤口里渗出黑血，却在眨眼间愈合。
林夜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这他妈的根本不是活尸，是被血月教用禁术炼成的阴兵，怨气做骨，尸毒为血，普通子弹只能暂缓，杀不死。
"苏九！"他反手抓住刚从东边跑回来的女法医，"汽油陷阱位置？"
"东南角花坛下埋了五桶，引线在消防栓后面。"苏九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是摩斯密码的"危险"，"但阴兵将要是冲过来——"
"陈小虎！"林夜吼得嗓子发哑，"带你的人去拉引线！
活尸群交给刘四阶的小鬼！"
楼下传来金属碰撞声，陈小虎的战术刀砍在活尸肋骨上迸出火星："得嘞！
虎子我今天就给这些死鬼放个烟花！"
同一时间，杨三阶的火符终于奏效。
三张赤焰符贴在阴兵将的肩甲缝隙，蓝紫色的火焰瞬间烧穿腐肉，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茬。
那东西第一次发出嘶吼，战刀劈向最近的活尸群——不是攻击，是驱赶。
林夜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了：阴兵将在把活尸往汽油陷阱的方向赶！
"苏九！
陷阱位置暴露了！"林夜一把将苏九拽到身后，配枪连续射击，子弹擦着阴兵将的耳侧飞过，"换方案！
马黑客，给我阴兵将的移动轨迹！"
"正在定位！"马黑客的键盘敲得噼啪响，"它的灵脉节点在心脏位置！
但被怨气包裹着，需要......"
"需要破灵弹！"苏九突然扯开林夜的衣领，从他脖子上摘下挂着的银质吊坠——那是用二十年前血月教祭坛碎片熔铸的，"我早说过这东西别当护身符挂着！"她抓过吊坠塞进林夜掌心，"捏碎它，阴兵将的灵脉会暴露三秒！"
林夜的掌心被银片割出血珠，碎渣混着血滴落在地的瞬间，他的阴阳眼突然剧烈灼烧。
在一片刺目的白光里，他看清了——阴兵将的胸腔里，一团暗红色的光团正在跳动，那是它的命门。
"吴队！
三秒后打光团！"林夜吼完的同时，反手将苏九推向楼梯，"所有人退到二楼！
陈小虎，引线改在大厅中央！"
"明白！"吴狙击手的声音冷静得像冰锥，"已锁定目标。"
"虎子我这就去！"陈小虎的脚步声在走廊里炸响，"奶奶的，老子今天非把这些死鬼烤成串！"
三秒，短得像心跳。
林夜在白光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阴兵将的战刀飞过，精准地划开它胸前的甲胄。
同一时间，吴狙击手的枪响了，破甲弹穿透腐肉，在暗红色光团上炸开一朵血花。
阴兵将的嘶吼震碎了二楼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