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躲在石壁后方，耳中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两名黑衣人尚未走远，脚步声在山道上回响。
我握紧了曾瑶的手，她的手心微凉，却稳如磐石。
“东西若真落入那小子手中，主上怕是要亲自出手了。”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别乱说！”另一人压低声音呵斥，“你难道想让陆尘听见？”
“哈，你以为他现在就在听？”那人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这小子不过是侥幸赢了几场比斗罢了，真以为自己能翻出多大的浪？”
我心中一震，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口中的“主上”，竟然是一个连这些人都敬畏三分的存在。
而所谓的“东西”，显然指的就是那块残缺的玉佩。
我低头看了眼腰间玉佩，心头思绪万千。
这块玉从铁鹰那里得来时便不同寻常，如今看来，它不仅仅是某个家族信物那么简单，而极可能关系到一场更大、更深远的阴谋。
而且……主上？
能让“黑鸦堂”这种神秘组织俯首听命的人，身份绝非普通权贵可比。
五胡之中，能称得起“主上”二字的，不过寥寥数人。
北匈奴刘氏、羯族石氏、鲜卑慕容氏……
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最令我不安的是——他们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并且已经盯上了我。
这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我们得赶紧回去。”我对曾瑶轻声道，眼神冷峻如刀。
她点点头，没有多问。
我们沿着小径悄悄离开石屋，一路往山下退去。
直到确认没人追踪，我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破旧的石屋。
“他们在等消息。”我说。
“你是说他们会回来查？”曾瑶低声问。
“没错。”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我们得给他们留下点东西。”
说完，我故意在地上踩出几处脚印，又撕下半块布条扔在路边，制造出我们匆忙逃往西边的假象。
“我们现在去哪儿？”曾瑶问道。
“回去。”我淡淡一笑，“回那个山洞。”
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想引他们过去？”
“聪明。”我拍拍她的肩膀，“他们不会想到我们敢再回去，而我们要找的东西，或许还藏在那里。”
我们悄然绕过密林，借着夜色的掩护，重新潜入那座废弃的山洞。
山洞深处依旧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铁鹰被绑在角落里，嘴里塞着布条，见我们回来，
“嘘。”我示意曾瑶别出声，然后缓缓走到铁鹰面前，拔出他的嘴布。
“你们……你们不是走了？”铁鹰声音嘶哑，眼中满是恐惧。
我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他试探地问。
“玉佩。”我低声说道，“我已经毁了。”
铁鹰瞳孔猛地一缩。
“你说什么？！”
“我亲手把它砸碎了。”我语气平静，“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接近我。”
他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你……你怎么会……”
“因为我猜到了。”我盯着他，“你背后的人，是不是‘黑鸦堂’？还是……更高层的那个？”
铁鹰咬紧牙关，死死闭上嘴巴。
我知道他在挣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借助“知识洞察眼”，我能看到他内心的恐惧与犹豫。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因为他说出来，就会死。
“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我冷声道，“但如果你说了，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沉默。
许久之后，铁鹰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我只听命于……一个叫……”
话音未落，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和曾瑶对视一眼，迅速熄灭火把，躲进阴影中。
山洞内陷入一片漆黑。
而铁鹰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捂住了嘴。
我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至少两个人，脚步轻盈却不急促，显然是训练有素之人。
他们进了山洞。
黑暗中，我听到细微的抽刀声。
杀机四伏。
这一刻我盯着铁鹰那双惊恐的眼睛，洞内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
外面的脚步声渐远，而我们三人之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
“你只听命于‘鬼面使’？”我重复了一遍他的供词，语气尽量平静，但内心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嘴唇发白，点头如捣蒜：“是……是！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鬼面使’从不露面，只通过暗号联络，每次都是单线联系！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敢问……”
我缓缓靠过去，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见过他？哪怕一点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