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姝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想到昨夜她手触碰到宋书砚后背和胸膛,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宋南姝掌心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着疼。
她又问:“阿砚是怎么到端王身边去的,他身上全都是疤,新旧交错,很多都是靠近心口的位置……”
宋南姝说着眼睛酸痛难忍:“他是借由什么为契机入了端王麾下?那一身武艺又是什么时候学的?”
“如果这么想知道,亲自问我不是更好?”
宋书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宋南姝抬头,见宋书砚又戴上了那张属于沈序洲的面具,她眉头紧紧皱着。
许是现在已经是白日的缘故,又或许她已经从刚刚知道宋书砚还活着的喜悦中缓了过来,此刻的宋南姝思绪无比清明。
谢时容看了眼宋书砚,又看了眼宋南姝,笑着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说着,谢时容起身就走,完全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谢时容一走,屋内只剩下宋南姝和宋书砚两人。
宋南姝看了宋书砚一眼,眼泪绷不住,没在身上摸到帕子,转身绕过屏风回内室,从临窗放置的妆奁匣子里拿出一条帕子,将眼下的泪水沾去。
宋书砚已经跟了上来,他摘下脸上的面具,随手搁在妆奁旁,从宋南姝背后贴了上来,将宋南姝抱住。
窗户半敞着,从妆奁镜子中看到宋书砚那张脸,宋南姝心一下提了起来,忙要拨开宋书砚环着她腰身的手臂,侧头对他道:“放开!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至少现在宋书砚就是沈序洲的事,不应该被更多人知道。
“迎雪把人都支走了。”宋书砚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将人抱得更紧。
有了昨晚更进一步,宋书砚知道这样的拥抱宋南姝,不会让宋南姝厌恶他。
没能把宋书砚的手臂从自己腰腹上拉开,宋南姝眉头皱看向镜子中宋书砚带着笑意的眉目,眉头越发紧:“请时容公子过来是为了让他看看你身子,你就这么把人赶走了。”
“有阿姐帮我,我已经没事了。”
一提到这个帮,宋南姝就只觉难堪,手臂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转过头看向宋书砚:“你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定魂丹明明是我亲眼看着你咽下去的,就连薛神医都说你已经解毒了。”
听着宋南姝清润的嗓音,宋书砚的视线已经挪到了她张合的红唇上,喉头轻微翻滚。
没注意宋书砚意图的宋南姝还在问:“定魂丹明明应该百毒不侵,即便是后来端王再给你下毒……”
宋南姝话还没说完,宋书砚便已经扣住她的侧脸,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突然,宋南姝向前趔趄小腹抵在妆奁桌案边缘,她单手扶住桌案,一手抓住宋书砚扣着她侧脸的大手手腕,欲转身推人,宋书砚手臂收紧,扣着她的侧脸的手也强势的半分力道不松。
“别推开我。”宋书砚松开宋南姝的唇,在她急促的喘息中,用鼻尖轻蹭她的鼻尖,语声嘶哑,“你是我溺水时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别推开我。”
四目相对,宋南姝瞳仁颤得厉害,眼眶再次不受控酸痛,也红的一塌糊涂。
宋书砚再次吻住宋南姝,不同于刚才的浅尝辄止。
这次他叩开唇齿……
他爱的有多深,便吻的就有多用力。
宋南姝不知道自己是不愿面对,还是不敢面对,又或是……控制不住对宋书砚心软。
她紧紧闭着眼,心揪成一团。
原本都已经离开的谢时容想起自己跑的太着急,把自己的药箱给忘在宋南姝那儿了!
谢时容一拍脑袋,没走沈府正门,直接翻墙进来……
他准备先进来偷偷瞧一瞧,要是宋南姝和宋书砚在吵架,他就别撞上去了!
要是没有吵架他再拿走自己的药箱也不迟。
谁知道,他刚从屋瓦之上轻盈落地,转头就从未关的窗户缝隙瞧见宋书砚正姿态强硬扣着宋南姝的侧脸在吻她。
宋南姝竟然闭着眼承受,没直接给宋书砚一巴掌!
谢时容一时愣在原地睁圆了眼。
哎?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宋南姝不是接受不了和宋书砚的姐弟恋吗?
这怎么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亲上了?
风过,树影摇曳……
宋书砚睁开眼,朝立在窗外瞪大眼看的谢时容看去,那黑眸中阴沉沉的杀意让谢时容脊背一寒。
谢时容连忙转身,背对着宋书砚无声拱手道歉,然后消失在落叶纷纷的院中。
谢时容一走,宋书砚便将宋南姝转过来将她抱起安置在妆奁桌案上,一手撑在宋南姝身体一侧,一手将窗户关了,用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宋南姝。
“我又难受了……”
宋南姝呼吸一窒,羞恼的就要推人。
可根本推不动。
宋书砚抓着宋南姝的手搁在自己侧脸上,红着眼说:“再帮帮我吧,太难受了……”
“宋书砚!”
宋书砚见宋南姝要生气,将头靠在宋南姝肩头:“可有了昨晚,我心底的那个空洞越发难以满足,会变的更贪心,更难以满足。”
他环抱住宋南姝,用力将人按向自己,语声中染上了哽咽:“所以想你的时候,就更难以忍受,真的……太难受了,比毒发还让人难以忍受。”
宋南姝心跳的速度很快,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将宋书砚拥住。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不再是宋南姝能控制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宋南姝昨夜因为宋书砚的一句句难受而心疼,已经错了一次。
她怕,怕有了第二次心疼的纵容,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一旦突破了心中的底线,她怕自己会被一步一步蚕食干净。
“帮帮我吧!”宋书砚带着痛苦的声音就像是魅妖的低于,带着蛊惑,“或许,得到了满足……我就能放下了,我们试试好不好?”
满足了,就会放下吗?
宋南姝心乱的一塌糊涂,皱眉推人:“宋书砚,这还是大白天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