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晚神情恹恹在酒吧走出。
夜间的晚风轻抚过脸颊,脑海里那些零碎的片段越发清晰。
死亡……
鲜血……
“我到底是该原谅他,还是不该。”
不远处的路口处,有一辆蓄势待发的黑色SUV。
驾驶室内中年男人戴着黑色休闲帽,胡茬沧桑。
“对不起小公主,你不死我就会死。”
人行道绿灯亮起,唐沐晚漫不经心踏上人行道。
左侧车道突然闯红灯疾驰而来一辆黑色SUV,目标明确直奔她单薄孱弱的身影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衣身影跨步迈上人行道,魁梧高大的身躯死死护住娇小的女人。
唐沐晚惊恐睁大了双眼。
“宫南。”语气哽咽颤抖。
宫南双眼迷离,犹如超人一般双膝跪地的身子堪堪倒下。
布满血迹的脑袋无力砸地。
“我说过会护你的。”
唐沐晚吃力挣脱男人禁锢的怀抱。
“南哥哥。”
孤立无援的女人声嘶力竭屈膝在地。
——
拘留所里,唐沐晚清冷的寒眸睨视着对面满目沧桑的中年男人。
“赵总管,当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中年男人默不作声。
“不想说,那我就自己猜。”
唐沐晚眼色一沉。
“我们宫家给你的待遇不薄,凭你跟外公之间的交情,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给你。”
“如果不是为了钱,莫不是为了女人。”
赵总管眉眼沉了沉。
唐沐晚将一份文件袋推送到赵总管面前。
“你不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也已经查清楚了,你以为我们一直在找你,其实我们一直在等你自投罗网。”
“怪就怪高珊沉不住气,把把柄主动送到我们手里。”
赵总管看着那份亲子鉴定,瞬间破防。
“你们怎么可能查到。”
“当年的绑架案发生的时候宫晓晓还小,如果你现在交代,我或许会考虑她谋杀我一事不斤斤计较。”
唐沐晚一脸愤恨在会面室走出来,宫厉笙跟郝宁宁焦急凑上前。
“怎么样?”
唐沐晚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们就因为钱,竟然能做出这么可恶的事。”
宫厉笙紧咬后槽牙,眼底布满了猩红的怒意。
“我听奶奶念叨过,说爷爷明知道宫晓晓的身份可疑,却还是为了面子把她们接回宫家。”
“奶奶要不是当年被爷爷气走,之后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唐沐晚小声啜泣,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意。
“他醒了吗?”
宫厉笙摇摇头。
“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说,他对你的爱意一直没变过。”
唐沐晚深呼口气。
“放心吧,剩下的事二哥帮你去办。”
医院
唐沐晚站在病床边目光无神,床上的男人脸色冷白,安详得像是睡着了一般。
“明爵哥哥说,你回来帮我守着公司,是为了有一天我回来。”
“明天就要公布遗嘱了,公司里的事我有好多不明白,你起来教教我好不好。”
男人纹丝不动。
唐沐晚视线不经意看向他那新旧伤疤重叠的手背。
“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是谁,又一次没拉住我,当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就是从那时候决定以景先生的身份出现的。”
唐沐晚眼圈倔强的泪花变得暗淡。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明天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唐沐晚决绝转身而去。
高珊被逮捕调查,一夕间,宫家恢复了本该有的平静。
唐沐晚站在门口,脑子里全是第一次面对宫家人的场面。
“真是捉弄人,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宫家人如约而至。
那些眼神如今都变得分外温柔怜爱。
“你真是潇潇?”
唐沐晚不愿理会,扭头看向律师。
“开始吧。”
律师刚要开口宣布遗嘱,宫尚明开了口。
“最近有很多人冒充潇潇,你之前说你不是,现在又怎么证明你就是。”
宫明爵将一份DNA报告摔在宫尚明面前。
“三叔莫不是这些年真把高珊当成后妈了,连自己家人都不认得了。”
宫尚明哑口无言。
“遗嘱不是要我们宫家人全部到场才会宣布,这不是还差一个。”
“确实差我一个。”
一道苍老的女声响起,数道目光一同扫射而去。
“奶奶。”
一位拄着拐的慈爱奶奶被宫南扶着走进客厅。
“这遗嘱根本没什么重要的。”
唐沐晚见到宫南震惊愣住了神。
“你醒了。”
奶奶扯过宫南的手,又扯过唐沐晚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家人就该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紧接着,奶奶又笑道:“那老头子就是太爱面子,当时我就说过,不要一意孤行。”
“他不听,结果把孩子们害惨了,是他活该,怀着愧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