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凌骁始终没开口,不动声色打量着卫冰伦。
分别后凌骁没有回府,直接去了东宫。
北戎变故之事很快传遍了京城府邸,在所有人都为公主担忧之际,也有少数人幸灾乐祸,嘉仪便是其中一个。
女人乐弯了腰,“痛快,真是痛快。”
“同样和亲北戎,同样丈夫死于非命,侄女儿竟与我命运这般相似。”
嘉仪心情舒畅,“这就是宋琳瑶的报应,我早就说过,当年她就该乖乖去和亲,她以为耍滑头躲了过去,结果报应全落在她女儿身上。”
“听说皇上正与朝臣商议此事。”婢女说道,“兴许会将人迎回。”
嘉仪摇头笑着,“没那么容易。”
“这次可与我当时不同,我无子嗣,孑然一身,欣阳有儿子,这就跟北戎有了扯不断的关系,归国哪那么容易。”
“就算北戎不愿得罪我朝肯放人,但绝不会放小王子走,那可是北戎王室血脉。”
“除非欣阳足够狠心,丢下孩子不管。若这样,骨肉分离天南地北,也够欣阳后半辈子受的。”
嘉仪越想越乐哈哈大笑。
突然下腹一痛,女人冷嘶一声。
揉了揉肚子又继续笑道:“北戎地方没礼教规矩,男子强悍粗鲁,赫连王既提出娶她,说不得这会儿早强行有了夫妻之实。”
“怕是使臣还没到北戎欣阳就怀了赫连孩子,哈哈哈。”
嘉仪乐的嘴都歪了,“嫁了兄长嫁弟弟,为兄弟俩生孩子,这屈辱我看宋琳瑶不心痛死。”
女人放肆笑着,又一阵腹痛又袭来,嘉仪伸手捂住肚子。
婢女见状灌好汤婆子,“***暖暖吧。”
嘉仪接过放在怀中。
“***信期已过,怎得小腹还是疼痛?”
看了眼肚子,嘉仪也纳闷儿。
这次月信腹痛了好些日子,如今身上都干净了,可疼痛非但没减反而还加重,身体也酸痛,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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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冰轮一再恳求向子珩,请他在圣上面前举荐自己随团出使。
看得出他情真意切,向子珩也为难,“举荐没问题,只是我没把握能成。”
“你知道的,我朝有专门负责外交事宜的鸿胪寺,你并非所属官员,无理由前往。”
卫冰轮知道这道理,但他不想放弃,一再恳请。
向子珩不忍回绝,只好答应尽力争取。
次日下朝后,向子珩去御书房求见,不出意外,萧胤宸以对方非所属官员为由回绝了此事。
同在御书房的祈晏却开口道:“父皇,卫大人忧君之所忧,一片赤诚,其心可悯,以儿臣看不如准他所求。”
“若他能为此行做出贡献,可见其才华,父皇也可知人善任重新为之调配部门;就算未能尽到心力,其忠心也为百官做了表率。”
太子是储君,正是历练之时,萧胤宸不想驳儿子请求,答应下来。
等下宫外的卫冰轮得知消息欣喜若狂,连连对向子珩叩拜。
“并非我功劳,是太子殿下帮着说话。”
卫冰轮又赶紧对着祈晏谢恩。
祈晏淡笑,“不必,我只是看姨丈陈辞恳切,能一把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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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晚间,备好浴水,婢女伺候嘉仪入浴。
“公主,您腿上怎么有红点子?”
嘉仪闻言看去,就见白嫩的腿上泛起一片红点,大小不一。
“怕是过敏吧。”
婢女不解,“近来公主饮食与往常一样,没用什么特别的东西呀。”
嘉仪浑身酸软,这会儿只想泡澡解乏,“明日让府医瞧瞧。”
次日一早,婢女进房伺候主子起身,就听嘉仪说头昏疼痛。
一摸额头,婢女吃惊,“这么烫,定是昨晚沐浴受寒发热。”
一面吩咐外头唤府医前来,一面伺候主子穿衣。
却见她腿上红点子比昨天又多了,蔓延至后背,密密麻麻一片,甚至一些开始溃烂。
婢女看得诧异,“这应该不是过敏!”
府医到后询问了症状,细细诊脉,又查看了她胳膊上的红点子。
府医脸色越来越惶恐。
“怎么样,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府医嗫喏着嘴唇,不知如何回应,他发现了什么,但不敢说出口。
主子再次询问,府医不敢再拖延,哆哆嗦嗦道出自己猜测。
嘉仪闻言脸色大变。
“你胡说八道什么!”
府医吓得扑通跪地,“***息怒,老夫也是推测,这症状脉象看上去确实……”
不敢再说下去,府医接连叩首,“亦或***可另请高明确认下。”
嘉仪脸色惨白,心跳剧烈。
花柳病!
她怎么可能沾染这种脏病。
随即想到冯安,嘉仪手紧紧攥拳。
哪里敢另找其他医者相看,万一真是那病,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传出去的风险。
“冯安可在府中。”
“回公主,在的。”
嘉仪命府医去给冯安查看。
人走后嘉仪瘫软地倒在床上,晕眩惶然,牙关直打颤,不断祈祷冯安无事,只要他无事方才便有可能是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