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紧。
她深知,一旦此事传入宫中,陆子衿和苏乐悠二人的性命便岌岌可危。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骁儿,你不用太过自责。感情之事,向来难以预料。但眼下,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以防万一。”
穆骁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母妃说得是。只是,儿子如今也是束手无策。皇爷爷若知此事,定然大怒。儿子担心,不仅乐悠和陆子衿会遭殃,就连他们武安侯府整个家族,都可能受到牵连。”
太子妃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骁儿,为今之计,你立刻派人去暗中寻找乐悠和陆子衿二人,母妃也会尽力在宫中周旋,争取为你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多谢母妃。儿子知道,此事全赖母妃费心了。”
太子妃轻轻拍了拍穆骁的手背,以示安慰:“骁儿,你是母妃的心头肉。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母妃都会站在你身边,与你共同面对。”
“可是母妃,子衿此番所犯之错,实在非同小可,儿子心中忧虑,唯恐单凭我们之力,难以保全他的性命。”穆骁的目光紧锁在太子妃的脸上。
太子妃闻言,微微蹙眉:“骁儿,此事你暂且替母妃遮掩一二,让母妃设法寻回那二人,可好?
子衿乃是你父王亲自为你挑选的栋梁之才,你日后的道路上,还需他鼎力相助。他的重要性,你应当心知肚明。”
穆骁直直地盯着太子妃,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又似在探寻这话语背后的真实与分量。
太子妃只觉得眼前的儿子很陌生。
陌生?
是的,陌生。
和以往哪里不同了?
似乎他的身上正散发着一股难以压抑的帝王之气。
那是一种超凡脱俗、威严庄重的气质。
那种气场陛下身上有,她的夫君曾经也有。
如今她在她的儿子身上看到了。
这股气息让太子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吪。
“骁儿...”
穆骁收回了目光,淡淡一笑。
“儿子自然是听从母妃的安排。但母妃须知,此事我最多只能替你隐瞒三日。”
“三日...三日...也罢,三日足够了。”太子妃喃喃自语。
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祈祷是自己多虑了。
或许,骁儿只是因为今日之事太过突然,太过屈辱,才会显露出这般不同寻常的气势。
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有着七情六欲,会愤怒、会嫉妒、会仇恨。
今日的种种屈辱,又有哪个男子能够轻易承受?
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
“骁儿,你放心,母妃定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
陆子衿此刻正紧紧拥抱着苏乐悠。
韩知砚早已在此地精心安排了一处隐蔽的农家小院,作为他们暂时的避风港。
几人小心翼翼地藏身于这宁静的乡野之间,外界的喧嚣与危险仿佛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子衿,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陆子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放心,他们此刻定是满心以为我们会往城外逃窜,因此全力追击而去。
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待风头稍过,再寻机出城,反其道而行之,如此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苏乐悠依偎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心中却仍忍不住为好友岑玉安担忧。
“我好担心玉安,她此刻不知怎么样了。”
陆子衿温柔地笑了笑,轻声道:“岑玉安既然主动提出与你换嫁,那便说明她已深思熟虑,且她对殿下亦是一片深情。她定会照顾好自己,你无需过于挂怀。”
“可是……”苏乐悠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与不舍。
“别想那么多了,忧思过度对身体不好。”陆子衿轻轻打断她的话,转而关切地问道,“你困了吗?休息一下吧。”
苏乐悠摇了摇头,眼眶微微泛红:“我不困。”
“不困也要睡一会,你一早就起来忙着梳妆打扮的,肯定累了。”
“我睡不着,子衿,说真的,我害怕,一闭上眼就是那些追兵和未知的危险。”
“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陆子衿说着,轻轻吻过她的脸颊,那温柔的动作仿佛能驱散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与外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苏乐悠闭着眼睛,尽管身体疲惫,但心中却如潮水般翻涌,难以入眠。
“为了我,你放弃了仕途、家人,甚至多年筹谋的所有……”
苏乐悠的声音低沉而深情,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陆子衿的感激与愧疚。
陆子衿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传递给她。
“你又何尝不是呢?你刚刚与你的母亲团聚,却为了我,放弃了本可以拥有的安稳生活,我的前程又怎能与你相比?你放弃的是整个天下。”
苏乐悠连忙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陆子衿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与安宁。
天刚破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了简陋的农家小院里。
韩知砚已经悄然起身,他精通易容之术,此刻正细心地调整着自己的面容,确保无懈可击后,才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小屋,去打探最新的消息。
经过一番周折,韩知砚终于带回了令人心忧的情报。
他面色凝重地步入屋内,将打探到的消息缓缓道出:“武安侯府已被朝廷软禁,情况不容乐观。”
陆子衿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然而,就在这时,苏乐悠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坚定与安慰。
“我没事的,”陆子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我们这样逃走,侯府肯定是第一个被牵连的。这一点,我早有心理准备。”
苏乐悠轻轻点头,随即转向韩知砚,问道:“那东宫那边呢?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