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
头脑昏昏沉沉,醒来已经10点了,我请了病假,没有去上学。
下午四点左右,我听见门铃声。
我等门铃响了几次后,才仿佛从梦中惊醒,穿上拖鞋,开门。
门外站着结伴而来的言叶和世界。
“阿诚,你的脸色好差。”
世界脸上满是关切,伸手来摸我的脑门。
我的身体擅作主张后退半步,躲开她的手。
世界的表情僵硬,手举在半空中。
我想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捂住额头,还忙掩饰,“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喔。”世界声音有些低沉。
我以房间里全是病毒为由,没有让言叶世界进门,只是在门口简单交谈后,便让她们离去。
今天之后,我和世界该怎么相处呢?
我不知道。
……
告诉世界真相?
我迟疑了。
身为兄妹的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否则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
我若离开,在世界以后的人生里,她只剩下她的妈妈。
如果让她知道,她妈妈正是她最看不起的第三者,世界一定会绝望。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右手手掌撑在脑门上,用力敲了两下。
一想到如春风一样温暖世界,会遭遇这样可怕的事,我全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不能让世界失去爱人后又失去母亲。
我下定决心,就这样疏远世界,让她和我分手。
……
五天前,我认为最快乐的,是午休和言叶世界在一起的时光。
而现在,和她们在一起,却成为了对我的折磨。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关系不一般的世界。
也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言叶炽烈的爱。
我对言叶的好感,绝大部分建立在她远超常人的颜值上。
知道她会在背后说人坏话,使我感到幻想破灭。
我曾想,等时机一到,就和她分手。
却不料,言叶竟然对我有着如此深的爱意。
她不顾一切地伏在臭水沟上,狼狈打量挂坠地模样,使我愕然。
这深沉的爱意,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也许我根本不配……
可现在……
当我感到痛苦迷茫时,总是会想起清浦舞。
我又一次联系了她。
策马奔腾后,精疲力竭地我躺在她身边。
“诚君有什么烦恼吗?”
我抿了抿嘴。
清浦舞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笑着,抱住我的头,让我靠在她怀里。
和她在一起,我无比轻松,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按照欲望去发泄、索取。
在她怀里,听着清浦舞的心跳声,脑海里烦恼像雪一样消融,只剩下甜美的回味。
和清浦舞在一起的感觉,与言叶世界完全不同。
我总是会想,言叶世界低头蹙眉,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清浦舞则不同,我不需要顾虑她,按自己想做的去做就行。
因为我从没有爱过她。
察觉到这一点,我突然有些羞愧。
我从没有想过清浦舞的想法。
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召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工具。却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清浦舞永远是如此温柔。
静静地温顺地躺在我身边。
我良心发现了。
对她好些吧。
接下来十几天,我故意假装没看出世界言叶的暗示和邀请,总是找借口离开。
轻小说作家这一职业为我提供了优良的借口。
看着世界失落的脸,忧郁的神情,那种可怜的模样,我的心像上辈子胃液回流一样灼烧疼痛,几乎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我察觉到,再这样下去,我对世界构造起的心之墙壁,迟早会融化在爱意里。
我必须转移注意力。
我用力挤了挤嘴,露出一个笑:“嘻嘻,小娘子,洒家来了。”
我和清浦舞的来往更加频繁。
这次清浦舞成了两个人的替代品。
“诚君这段时间感觉越来越爱开玩笑了。”清浦舞悠悠说道:“说话的腔调和你爸爸越来越像了。”
“喔?”我没心情计较。
又是一个周五。
在我离开前,世界叫住我:“阿诚。”
我没有回头:“有事吗?”
“你,周末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
“没时间。”我朝前走去。
“哎?我……阿诚!阿诚!……”
我不敢回头,快步离开了。
……
周六,我去见了清浦舞。
“我总觉得这个九月过得又快又慢。”清浦舞笑了笑。
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我说:“快是与你在一起,慢是因为想见你。”
清浦舞低下头,我听到她吃吃的笑声,充满了女人独有的娇羞,“诚君这样说,让我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我用力挤了挤嘴,露出一个笑,说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与我吃吃吧。”
清浦舞抬头,湿润的大眼睛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倒影。小巧的嘴唇呈现出反咬合。
我正想说“我开玩笑的”,便已感受到她的体温。
清浦舞的香气压了上来,温热的嘴唇带着奇特的甜味与花香。
纵使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讲故事时,我策马奔腾,她却一直扭开头,不肯与我目光相对。
这是她和我第一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