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像曾经无数次一样把我额前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如君,这一年里,我可是想你得很呢。」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王爷,妾身现在是衡王侧妃。」
我这半步像是惹恼了裴朔一样,他猛地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进他的怀里。
「衡王侧妃?如君你忘了,你可是我三媒六礼娶进府的正妃。若非我养了几个月的伤才回到上京,就凭裴衡,也想占有你?」
又是这样。
我嫁给裴朔的一年,大家总说裴朔待我如何如何好,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与其说是裴朔爱我,不如说是裴朔爱我这个战利品。
宰相嫡长女、上京第一美人,多适合做他裴朔的附属物。
「我听说皇弟死而复生,看来是真的了,不过皇弟同我的侧妃拉拉扯扯,未免有些失礼。」
裴衡竟然也来了。
裴朔久经沙场,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他不打算松开我,我便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
裴朔听到裴衡的话,反而把我揽得越发紧了:「你的侧妃?你不如问问如君,她到底是愿意做正妃还是侧妃。」
我朝着裴朔背后的父亲使了个求助的眼色,父亲这才像回过神一般站在两人中间,朝两人依次拱手行礼。
「不管以前未来,如君现在是衡王侧妃,朔王爷,您看这婚礼已成,也不能说变就变。」
裴朔横了裴衡一眼:「我自会向父皇请旨,如君还会是我的正妃。」
裴衡上前几步,不甘示弱地拽住我另一只手:「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如君既然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最后还是靠着父亲的周旋,让我先待在宰相府里,裴衡与裴朔两人对呛了几句也离开了。
「父亲,如意的事……」
我才说几个字父亲就打断了我:「如意的事是她自愿的,你不用管,你现在只用管衡王和朔王之间的事。」
我皱紧了眉头:「我怎么管?您让我嫁朔王,我嫁了,您让我嫁衡王,我也嫁了,现在难道还让我再嫁一次吗?」
「如今朔王回来了,比起衡王,朔王更有可能继承大统,再说了,为父看朔王对你情根深种,只有你成了未来的皇后,我们宋家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我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父亲已经是宰相了,为何还要为了所谓更上一层楼一次又一次搭上我的命运?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个抉择是娘亲替我做的。
那日我尚在睡梦中,却被惊呼声吵醒。
娘亲院中的下人急匆匆跑到我的房间里,泪水糊了一脸:「大小姐,夫人……夫人她在房间里自缢了!」
我连鞋都来不及穿,披了个外衣就朝着娘亲的院落跑去。
我的娘亲,被一条白绫高高地悬在横梁之上,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喊也喊不醒。
「娘亲,娘亲,娘亲你醒醒……」
娘亲还穿着前不久我命人替她做好的衣裳,是当下最时新的款式,我还信誓旦旦地同她说,我得宠了,娘亲在府里就不用看父亲侧室的脸面过活。
一直伺候娘亲的嬷嬷抹了一把眼泪,递给我一封信:「大小姐,夫人这是不想拖累你。」